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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人，也敢做群像综艺？

• 2023-11-14

 

 

文｜龙承菲

编辑｜周亚波

 

一个没有大流量、缺乏明星的嘉宾阵容，去进行竞技比赛，组成10期综艺，会拍成什么样？在《我可以47》之前，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一手打造出《极限挑战》《说唱新世代》等高分综艺的知名导演严敏，曾经不止一次提出，“素人才是综艺的未来”。这一次，他迎来了一次“放开手去做”的机会，让四十多名嘉宾在21天的综艺录制期限里，进行热血竞技，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内娱范畴下的“素人”。

 

这档名为《我可以47》的腾讯视频独播综艺，最近有些“横空出世”的感觉。

 

它是一群素人与自我搏斗、成为“中国式强者”的故事，也是当下的综艺环境里，勇敢向更新更高处攀登、所需要做出的“探索”。

 

 

作为强者，登上“方舟”

 

说起体能竞技节目，观众们想到最多的，可能还是伴随着奥运风潮兴起的系列跳水、滑雪体验节目，腾讯视频一年一度让新人偶像集结的《超新星运动会》，更早还是跑完全程可以拿冰箱电动车的《男生女生向前冲》。

 

《我可以47》区别于往年节目的是，它并非冲关障碍赛类型的海选式综艺，也不会将竞技类型聚焦于某一个项目，焦点更不只是看嘉宾出丑和“轻松搞笑”。它是一档完整的、包含对选手个性刻画的竞技真人秀，而这次聚光灯下的主角不是明星，而是一群“素人”。

 

 

当然，说这群选手都是“素人”，或许有失偏颇。被选中登上无限方舟的选手们，都是在各自领域之内的佼佼者，有奥运冠军、退役军人、世界纪录保持者，项目内容包括斯巴达勇士赛、攀岩、跆拳道、橄榄球、滑雪、花样游泳、帆船等等。

 

换句话说，选手们是圈层之内的“明星”，唯一一个此前在综艺领域知名度较高的参赛者赞多，也有SDK世界街舞大赛全球总决赛冠军的头衔。

 

要容纳如此之多复合型的选手，让他们进行符合综艺叙事逻辑的、合理的竞技，赛制必须要考察多方面的能力，而节目组也需要给出一个崭新的、符合极限环境的世界观。

 

《我可以47》给出的世界观，是一座“无限方舟”。方舟里有封闭的生活空间，而方舟上的成员要面临洪水、地震、火山爆发等“灾难”具象化的关卡。参赛选手们过往的荣誉，是登上这艘无限方舟的凭证，需要在这艘方舟上度过21天的体能试炼旅程，最强的那一支队伍才能成为这座方舟的正式队员。

 

 

同时，节目请来了《流浪地球》的美术指导、提名过金鸡奖最佳美术的郜昂担任美术指导，睡眠舱、更衣处都带有极强的未来科技感，开头小片的电影感也被弹幕夸赞。这种从场景美术上的投入，进一步完善了“方舟”概念本身的实感。

 

 

因为整个综艺的背景架设在需要面临灾难的方舟之上，所以选手之间的竞争、集体内部的团结都顺其自然，无视了男女性别差异的混赛赛制，也是在这一背景下有了合理的解释。

 

在节目播出前的看片会上，面对男女混赛的疑问，总导演严敏提起一部多年前看过的电影《星河战队》，故事发生在未来，地球派出部队去外星打仗，这个部队有男生有女生，他们在同一个宿舍睡觉，同样扛起枪去战斗。“我觉得很厉害，未来的世界是大同的世界，所以我不搞分赛。”

 

“奥运会这样的比赛男女分赛是必然的，因为它比试的是个体，但世界的千千万万个群体是由千千万万个男人和女人共同组成的，他们承担着共同的目标和使命，”严敏认为，“灾难来得非常公平，这支团队在灾难来临时会做出什么样的表现，这才是更最值得看的，这样才是更均衡的。”

 

 

“强队即强者”

 

节目开局介绍了选手们的过往履历，看着优越的体格和肌肉，加上热血竞技的节目形式，不少观众甚至选手，都先入为主地认为，节目后续的比赛内容是以体能竞技为主。

 

 

竞技总意味着胜利为先，参与者需要遵循内部的丛林法则，在这种节目里，很容易被规则激发出不择手段的一面，进一步走向剪辑下的冲突与舆论场上的负面。

 

但在《我可以47》中，节目从设置角度规避了这种“不择手段”——它要求选手们组成六支队伍，以团队的胜利作为最终的衡量标准。个体的强者不一定适配每一个环节，只有团队齐心协力才能笑到最后。

 

由于团队的胜利成了最终的标准，队长在选人时也各有策略。冯丽猜测总拒绝人的1队队长瞿海滨会选练CrossFit（综合体能）和跑酷的选手，但6队队长、原陆军侦察兵的普正华却表示不会特意选择那种类型：“因为这是一个团队赛，他的个人意识太强。”2队队长张雨涵选择的力量型选手偏少，让队员魏思澄很费解，但张雨涵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希望队里要包含敏捷型、力量型等多样的选手。

 

汇聚了如此之多的体力强、块头大的选手，结果上出乎预料的是。正式开始后的第一关，演练的竞技内容却是“下象棋”，每一队都领了象棋盘回去抓耳挠腮地“补课”，对自己再自信的选手也得从头补课，会下象棋的人反而成了队伍中的核心。

 

 

这是赛制规则导向的结果，也是《我可以47》这档节目要呈现给观众的团队式胜利观念：

 

整个“巨人的棋局”过程中，双方团队除了单纯的“下棋”以外，还需要考虑攀爬手的体力及时轮换、搬运棋子的选手力量等因素，在1队和3队的对局进入到尾声时，处于劣势的3队就想出了诱导1队长距离行棋消耗体力的方法。

 

 

甚至在第一轮演练结束之后的淘汰环节，5名被投票出去的选手需要一起拉起一个400斤的棋子停留5分钟，才能获得5人全员留下的机会——这种规则本身，就导向了团队的重要性。

 

在《流浪地球》第一部上映、引发话题狂潮的那个春节档，不少观众和业内人士都指出，《流浪地球》之所以能成功，拥有不同于市场上其他欧美科幻片的、特有的中国式内核：太阳要爆炸了，西方幻想故事里是逃离到其他的星球，而《流浪地球》给出的答案是拖着这颗属于我们的家园一起流浪，“拯救多数人的声明”；面对发动机停摆的严峻形势，全球无数人在与时间赛跑、进行饱和式营救……

 

这种对于家园和土地的理解，以及与西方个人英雄理念不同的、属于中国式的群体英雄理念，都是极为“中国式”的价值观。

 

当时《人民日报》评：“电影不再是超级英雄拯救世界，而是人类共同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样的理念，是对好莱坞科幻电影叙事套路的突破。将中国独特的思想和价值观念融入对人类未来的畅想与探讨，拓展了人类憧憬美好未来的视野。”

 

 

类比之下，《我可以47》所展现的，也是内核相似的“中国式”价值观：“卷王之王”爬到最后是要跟自我搏斗，团队的选人、巨人棋盘上整个队伍的共同努力，都是团结协作、相互支撑的结果——它们共同导向一个结局，不同的个体众志成城，组成一个强大的集体，即中国式的“强者”。

 

 

群像里的“素人故事”

 

严敏导演的一贯风格，就是善于做“群像”。

 

只是这一档综艺与以往的真人秀最为不同的是，它的参与者是一群“素人”：观众对于明星性格人设的观看欲望总要高于素人，如果没有足够的镜头量，在参赛选手如此之多的节目中，很容易被观众淡忘。

 

 

所以，方舟世界观的搭建和团队协作的赛制，实际上是在为整个节目的群像内容服务。严敏在节目的看片会上表示：“在个人赛里，当你注意到一个人的时候，可能这个人下一秒就被淘汰了，观众想要看故事的时候，看不到一个完整的故事，既然我们想做一个群像，就一定要为它安排一个小的世界，让这个群像能够生动起来。”

 

首轮的“卷王之王”，可能是一次“能力测试”，按照规则，第一轮就要给选手们正式排位，布置了垂直8米、不断转动的攀爬带，选手们需要持续向上攀爬，失足落水视为淘汰。

 

 

这个项目更需要耐力和上肢力量，不少此前认为自己能力排行前列的选手，都在这一关先行落水。单号组最后一个落水的，是在入场环节多数人“没什么印象”的杂技演员邢运伟，因为长期进行抓握和手部力量训练，坚持到了最后。

 

在队长选人环节中，通过对每位选手的特长分析，进一步强化观众的印象。比如在“卷王之王”中获得了第二名的张鑫栋，就不擅长担任队长做出人选决定，把队长职位让给了张雨涵，张雨涵也“大度”地反选了刚才拒绝过她的张鑫栋，成为第一名队员，两人的性格在这一环节都非常鲜明。

 

 

在第一次正式演练“巨人的棋局”中，赛制本身需要团队的合作、讨论、各自分工，就算是最初表现并不突出的选手，也可能在后续的环节中展现出自己的强项和性格魅力。

 

身高只有一米五的街头女子健身冠军冯丽担任了6队的攀爬手职能，连续攀爬了14次，磨破了胳膊，为自己的队伍争取了巨大优势，在之后的评选MVP环节，不少弹幕都在提名这个一开始并不出众的小个子女生。

 

 

甚至在之后的淘汰赛环节，淘汰5人组成为了一个短暂的小团队，在之前环节中并不起眼的郑毅，发挥自己帆船赛冠军的优势，主动教导其他人拉住棋子的滑轮组应该如何握住绳索保持最佳的受力位置。

 

而在这个方舟之中的“小世界”里，节目组所设计的规则和那些严敏钟爱的、不走寻常路的彩蛋，都是在综艺镜头里完善人物群像的小小线索。

 

“巨人的棋局”开始前，节目组特意让一名象棋选手混入其中，找到他的人可以获得下指导棋的机会，有选手机智地想到了钻规则的漏洞，直接把整个棋局录下来回去研究；布置在健身房里的“马”棋子，也被5队提前发现，得到了事先感受棋子重量的机会，而在选手中流传的“彩蛋卡片”信息干扰性太强，2队的张嘉豪就带回了不少迷惑性信息。

 

 

在这些精心设计的关卡赛制和彩蛋的构成下，节目有了反转与碰撞的亮点，所有的素人选手也能从中展现自己的个性和能力，从而被观众记住，让观众被他们的魅力所感染。

 

素人综艺在行业环境下本就是“艰难”的。在当下的综艺市场中，依赖客户的综艺，需要在短期内收获巨大的曝光，而艺人在知名度上有天然优势。但《我可以47》的赛制和群像设计，体现了在极端的环境和完善的环节设计下，节目可以“好玩”，素人也可以在节目中得到立体的个性呈现，吸引观众们的目光。

 

 

这或许也是当下的综艺所需要的、从“素人”出发的新模式，也是新的时代中，综艺需要勇敢迈出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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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素人 | 群像综艺 | 我可以47